南宋詩人詠金山
文/金力
春季里我陪外地客人游金山,因為對景點熟悉未有特別的感受,但那靠玉帶橋附近,新建的古人詠金山詩歌長廊卻讓我眼前一亮,尤其摘選的唐宋詩人的佳作,不分秋色,各有千秋。
“唐詩宋詞”的說法早已被人們熟知,實際上宋代詩歌雖不如唐詩﹐但其詩人之多、內容之廣,無疑是詩壇上的又一高峰,南宋時期的尤袤、楊萬里、范成大、陸游合稱南宋四大中興詩人,他們擺脫了前期以黃庭堅為中心的江西詩派的束縛,詩歌獨樹一幟、競放異彩。四人中要數楊萬里、陸游兩位詩人影響大。作為南宋中興詩人的代表人物,楊萬里、陸游都對鎮江情有獨鐘,創作了取材于鎮江金山的詩歌就堪稱經典。
楊萬里雖然沒有在鎮江任過職,但多次來鎮江游覽,在他諸多詩作中有多達二十余首是吟詠鎮江山水的,如《題金山妙高堂》:“金山未到時,羨渠奄有萬里之長江。金山既到子,長江不見只見千步廊。老夫平生不奈事,點檢風光難可意。老僧覺我見睫眉,引入妙高臺上嬉。不知老僧有妙手,卷舒江山在懷袖。掛上西窗方丈間,長江浮在爐煙端……”再如《雪霽曉登金山》:“焦山東,金山西,金山排霄南斗齊。天將三江五湖水,并作一江字楊子。來從九天上,瀉入九地底。遇獄獄立摧,逢石石立碎。乾坤氣力聚此江,一波打來誰敢當。金山一何強,上流獨立江中央。一塵不隨海風舞,一礫不隨海潮去……”這些詩歌體現了“活潑自然、寫景如畫”的誠齋體詩風。
1163年,陸游調任鎮江府通判,當時他39歲,正值年富力強的壯年,來到抗金重鎮鎮江,他積極備戰,閑暇時也會寄情山水,與友人詩歌唱和。他曾游金山作《金山觀日出》:“系船浮玉山,清晨得奇觀。日輪擘水出,始覺江面寬。遙波蹙紅鱗,翠靄開金盤。光彩射樓塔,丹碧浮云端。詩人窘筆力,但詠秋月寒。何當羅浮望,涌海夜未闌。”陸游深愛著鎮江的山山水水,1178年,已在成都任職的陸游奉詔回臨安,將至鎮江時作《將至京口》:“臥聽金山古寺鐘,三巴昨夢已成空。船頭坎坎回帆鼓,旗尾舒舒下水風。城角危樓晴靄碧,林間雙塔夕陽紅。銅瓶愁汲中泠水,不見茶山九十翁。”詩中流露著對鎮江人和景的濃濃舊情。
楊萬里曾與陸游一起在朝堂共事,彼此之間不僅是詩友和知己,而且對一些國事的看法和主張,也非常接近。但是由于不斷遭到排擠,他們的仕途都是起伏跌宕。楊萬里曾作《寄陸務觀》:“君居東浙我江西,鏡里新添幾縷絲?;淞厥栊畔?,月明千里兩相思。不應李杜翻鯨海,更羨夔龍集鳳池。道是樊川輕薄殺,猶將萬戶比千詩。”此時的楊、陸都因觸犯權貴,而被貶回到故園。當時放翁70歲,故鄉在浙江紹興;楊萬里也有68歲,家鄉在江西吉水。彼此相隔遙遠,即使非常想念,也不能輕易會面。作者用“花落”二字,展現了時光匆匆,容顏易老,用“月亮”來表達思念的意象。
今天當我們走進景點,徜徉在詩歌長廊,讀著這些灑脫隨意、靈動飄逸的一首首詩,仍能感受到南宋中興詩人的真情實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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