燒餅鋪
文/馬健
村口有一間不大的燒餅鋪。剛出爐的熱燒餅,外面炕得焦黃,咬一口脆脆的,里面夾著翠綠翠綠的蔥花,稍許覺著咸了一點,還是讓你滿足極了。
做燒餅的師傅年紀不大,四十多歲。每當在村口走過的時候,都會看到這位師傅,或在那兒使勁地揉面,或將面團在案板上弄得啪啪響,捏成一小團,加上蔥、油、鹽,再壓成餅狀,放在大爐子里去烤。很快,一個個燒餅出爐,香味四溢。
燒餅師傅身板有力,他忙碌的時候總是相當認真,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淌,一件白背心讓汗水洇得半濕,臉上身上泛出油油的光,臂上的肱頭肌隨著他的動作,像有只小老鼠跳來跳去。他壓燒餅的動作很專業,把那一只只面團扔到案板上,一只燒餅槌子壓上去,然后接著在案板上敲打。燒餅師傅敲打的聲音很有節奏,仿佛是一個手藝人很專業的吆喝。
有時候我也在燒餅鋪吃燒餅,閑暇時候和師傅聊天,問他是哪里人,手藝怎么學的。燒餅師傅告訴我,他的爺爺在抗戰的時候帶領著全家從東北逃荒至此,后來學會做燒餅的手藝謀生,再后來傳給了孫子輩的他。我贊嘆燒餅的口味相當不錯,燒餅師傅總是呵呵地憨笑:“我都是自己瞎琢磨的,你們這么賞光是給我面子。”
燒餅師傅把最后一只燒餅貼到大爐子內,這才氣定神閑地喝口水,歇一歇。 再看看爐內,原本薄薄的面團,慢慢鼓脹,由雪白變成淡黃,又慢慢變為焦黃,散發出濃郁的香味。一會兒,師傅再拿出長長的火鉗,把一只只烤得差不多的燒餅夾出來,用一只軟毛刷給每一只燒餅涂上菜籽油,又添了一分清香。
過路的村民喜歡這種剛出爐的燒餅,只要拿到手上,就急不可耐地撕開一塊往口中送,脆脆的面皮特別香,里面的插酥一層又一層,密密的芝麻直往下掉。當然,燒餅的香味也能惹得更遠的路人慕“香”前來,因為香味如同琴聲婉轉流暢,越過茅屋小舍,穿過高粱玉米地,漫過田野,輕輕地躍上云層,隨風飄揚。師傅讓他的燒餅成為最原生態的美味。
師傅說,做燒餅是這一生的樂趣,是一種寄托,一種“休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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