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戶部尚書沈固

尚書沈固像

沈固題字季河橋

沈家橋文保碑

沈家橋 圖:王鐵牛 提供
文/王鐵牛
明朝洪武十八年(1385),丹陽城里沈家橋旁的沈氏家,生養了一個男孩,起名沈固。70多年后,沈固被宋英宗拜為戶部尚書,位居七卿之列,賜葬丹陽城北運河邊的石羊村。
年少便有經世才
沈固的先祖,為仕南唐的吏部侍郎沈彬。沈固少年時,聰明絕倫,讀書識字過目不忘,六七歲時就能即席吟詩作對,被大家譽為神童。洪武二十七年(1394),沈固剛九歲,應童子試為丹陽第一名,還收到了官府發的獎金。《丹陽縣志》記載為“應詔試第一,賜鈔還”。永樂乙酉年(1405),沈固已長成了一個濃眉大眼小伙子,沈氏宗長宣讀祝辭,賜給他一個與俊士德行相當的字號“仲威”。
沈固被鄉紳推薦,經過朝廷考試,得到皇帝的任命,到山東省臨沂縣做“州同知”,無定員,從六品,與地方衙門文官分掌督糧、捕盜、海防、水利諸事。永樂三年起,為了開展對外交流,擴大明朝的影響,朱棣派鄭和率領船隊出使西洋,使白銀在明朝成了通行的貨幣,大宗貿易和零星交易都用銀錢計價。沈固管轄的山東臨沂縣西邊“寶山社”地界內,有個廢棄的銀礦,由于實行礦藏國家專營,已停止開采多年。臨沂縣地方鄉商找到沈固,要求承包開采銀礦,并給官府高額的承包金。
沈固從國家利益出發,保證銀礦的官營化,并向皇帝疏言:“故坑及泉通海,不可鑿。鑿新坑,則民勞費重,且有無不可知,勿開便。”明成祖朱棣聽從了沈固的上疏,認為沈固能維護朝廷的利益,并授予沈固戶部員外郎(掌管戶籍、財經機關的主官)。
茶馬互市初磨煉
歷史上西藏與內地的“茶馬互市”由來已久。明朝政府為了不讓北方的戰馬供應渠道斷絕,以保證能換到足夠的戰馬;同時為了防止鎮守邊疆的將領,借茶馬互市,收購貯藏邊銷茶中飽私囊,一是派出御使到邊關巡視監督,二是在四川天全六番設茶課司,且由沈固負責。
明朝向藏區頒發金牌是一式對剖的檢驗憑證,上號為陽文(從牌面上凸出的文字),書:“皇帝圣旨,合當差發”;下號為陰文(從牌面上下凹的文字),書:“不信者斬”,合若符契。上號藏內府,下號頒發給藏區各部落,每三年征發一次。沈固在執行督查工作中,能深入草原各部,驗明符印,按規定的比價交換茶馬。既實行了邊銷茶專賣制度,又使茶馬商貿關系得到長足發展。《明史》記沈固“以才敕理監策廣右,督運西茶于四川六番,進郎中”。仁宗皇帝即位后,沈固受命監武安侯鄭亨軍,掛印總兵、總鎮,“贊理軍務,巡撫一官,俱在邊方(《萬歷野獲編》,沈德符著)”,出守山西大同,從此開始了兵戍生涯。
明朝是中國朝貢制度的鼎盛時期,對來朝貢的國王予以冊封、賞賜,對其貢物進行回賜等。這種朝貢關系具有較強的政治隸屬性,是封建君臣主從關系在對外關系上的延伸和宗藩關系的具體體現,屬于這類朝貢關系的有朝鮮、琉球暹羅等十幾個國家。
沈固對朝貢制度如貢期、貢道、朝貢規模和組織管理構成相當熟悉,每次都能出色的完成護送朝貢使臣出關任務,正確地執行了明朝的朝貢制度,使華夏中國的這種來源于儒家的和平主義特征的德治觀念,弘揚到與朝貢國的接觸過程中。
兵戍生涯見真章
正統四年(1439),英宗皇帝詔令鑄總督邊儲印,即于軍中賜予沈固,同時命令沈固兼理“兵食諸務”。沈固防守的山西大同,屬于河套地區,既是中原地區王朝的北部防御要地,也是北方少數民族入主中原的必經之路。沈固“感上知遇,思自效,屢陳邊計”。沈固針對河套地區的青林、馬頭山等處“土沃而多水草”的特點,建議明朝的各路屯兵就近開耕沃野,“足國裕民”。
朝廷里有的大臣不同意在邊境屯墾戍邊,沈固據理力爭說:洪武年太祖皇帝(朱元璋)就執行“高筑墻、廣積糧、緩稱王”的戰略決策,有堅實的經濟基礎作保障,才有大明王朝的天下;永樂年成祖皇帝(朱棣)就實行屯墾戍邊,當時每畝產量可產二三石。現在邊境州官為避兵禍,不準民種,這種心情可以理解,但可“作息以時,乘間講武,秋收時為斂,發而出納之”。正統六年(1441),沈固向英宗皇帝上言:“邊關軍餉難以湊足,朝廷若能發給耕牛種子,讓軍隊開墾邊塞土地,每年可以增加軍糧18000石”,得到英宗皇帝采納。
早在英宗皇帝繼位之初,盤踞在西北邊境的瓦剌部落(明朝對蒙古部各族的通稱)又逐漸強盛起來,不斷向明朝進犯。當時的蒙古人很會打仗,但不種地,也不紡紗織布,要想得到生活必需品,只有通過兩種途徑,一種是交換,一種是搶劫。
明王朝開大同馬市,蒙古諸部通過馬市與中原進行貿易。蒙古部落太師也先表面上納貢稱臣,實際上夢想著恢復大元天下。瓦剌和明朝有朝貢貿易關系,經常假借朝貢名義訛詐明朝物品,如瓦剌來使經常虛報名額,冒領賞賜。正統十四年(1449)春天,也先派人向朝廷貢馬,實際上只派出2000人,卻謊稱3000人,要求按虛報名額頒給賞品。
效忠之舉保英宗
王振當時把持著朝政,認為也先欺騙朝廷,大減馬價,并叫禮部不要給多出來的人安排飯菜飲食,這一來激化了雙方本已存在的矛盾。也先率領蒙古騎兵向大同一線進犯,沿邊城堡相繼陷落,邊境紛紛告急,“而沈固守地獨享勝果”。
奸權誤國的太監王振慫恿英宗親征。英宗率親征大軍和文武吏卒至土木堡(今河北懷來東),也先以勁騎四面攻入,英宗與親軍突圍不得出而被俘。此役明史上稱為“土木之役”,影響深遠,成為明王朝由初期進入中期的轉折點。
也先自從在“土木之役”中俘獲明朝皇帝后,原以為奇貨可居,欲利用英宗來誘破明朝的城、關,向明朝索取金帛財物。明朝政府早傳諭各邊鎮:“瓦剌奉駕(指英宗)至,不得輕出”。也先押著明英宗,來到明朝各邊關,城門里的總兵官、鎮守官都不肯出見皇上,也不隨便打開城門。
也先沒達到目的,又把明英宗押到大同,向守城的明朝官員索取金銀財寶。結果侍郎沈固、守將廣寧伯和劉安、總兵郭登等人,一齊出城來見俘虜皇帝,伏在地上痛哭失聲。被俘皇帝明英宗“命括官庫金帛犒軍”。此時,有的將帥面露難色,而沈固不加思索地說:“主辱臣死,義也。倘得弭敵,以免君難,何惜是?脫異日問矯制罪,罪獨在我,不以累諸君”。他們把二萬多兩金子獻給皇帝,讓明英宗用來送給也先,暫時保住了明英宗的性命。
沈固居七卿之列
土木堡之變后,京城一片混亂,英宗朱祁鎮的弟弟、親王朱祁鈺坐上了皇帝的寶座。朝臣中有人對沈固效忠英宗之事不滿,妒忌者更興欲加之罪。他們拿著彈劾沈固的奏章,在代宗皇帝(朱祁鈺)面前屢進讒言,趁機將效忠英宗皇帝的人一網打盡。朱祁鈺下詔調沈固到京城任左都御史(首都檢察院院長,負責監察、糾劾事務,兼管審理重大案件和考核官員),實際上職務是明升暗降。
1451年,瓦剌軍跟大明王朝和解,接受了巨額贖金,把英宗朱祁鎮送還。1457年,代宗朱祁鈺病危,朱祁鎮再坐金鑾殿,朱祁鈺一驚而逝。英宗復帝位后,念沈固的效忠之舉,拜沈固為戶部尚書(財政部長,掌全國戶口、賦役方面的政令),位居七卿之列。京城的人莫不刮目相看,英宗皇帝說“朕新復辟,念我舊人”。
1461年,沈固上疏因年老請求退職。沈固回家后到鎮江金山寺游覽,寫下《金山寺》一首:鐘鼓晨昏出梵林,金山寺擁碧波心。塔凌霄漢青蒼近,閣倚松筠紫翠深。映水飛甍無客到,依峰絕壑有僧臨。浮塵一點應難著,時有松風亂法音。沈固還到延陵謁拜季子,并題寫“季河橋”三字。
1465年,憲宗皇帝登基,對沈固恩賜有加,進階為榮祿大夫。《明史》列傳有沈固記載。沈固終年81歲,賜葬于丹陽城北運河畔的石羊村。原在丹陽城內白云街,有為紀念明朝戶部尚書沈固而立的“司徒坊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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