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錢續(xù)坤

在書寫母愛這一題材的古詩詞中，最為知名的當屬唐代孟郊的《游子吟》：“慈母手中線，游子身上衣。臨行密密縫，意恐遲遲歸。誰言寸草心，報得三春暉。”此詩采用白描的手法，通過回憶一個看似平常的縫衣場景，凸顯并歌頌了母愛的偉大與無私。此詩情感真摯自然，雖無藻繪雕飾，然而清新流暢，淳樸素淡的語言中蘊含著濃郁醇美的詩味，千百年來廣為傳頌。

同樣是寫母親縫衣，清代蔣士銓的《歲末到家》卻另辟蹊徑：“愛子心無盡，歸家喜及辰。寒衣針線密，家信墨痕新。見面憐清瘦，呼兒問苦辛。低徊愧人子，不敢怨風塵。”此詩細致地描寫過年時游子回家所見的場景，詩中著意表現(xiàn)的母子之情，并沒有停留在單純、抽象地敘寫上，而是借助趕制棉衣、語言行為和心理活動等，使之具體化、形象化，不僅使得畫面尋常樸實，細節(jié)生動感人，而且將舐犢之情躍然于詩中，讀來讓人無不淚目。

唐代詩人白居易則喜歡采用借喻的方式來贊頌?zāi)笎鄣膫ゴ螅洹洞葹跻固洹吩娫疲?ldquo;慈烏失其母，啞啞吐哀音。晝夜不飛去，經(jīng)年守故林。夜夜夜半啼，聞?wù)邽檎唇蟆Ｂ曋腥绺嬖V，未盡反哺心……”慈烏是較小的一種烏鴉，有母慈子孝的美德，詩中用大量筆墨刻畫慈烏鳥“失其母，夜半啼”的情狀，意在傾吐“母慈重”，而自己“未盡反哺心”的無盡愧恨和哀傷。其《燕詩示劉叟》詩云：“梁上有雙燕，翩翩雄與雌。銜泥兩椽間，一巢生四兒。四兒日夜長，索食聲孜孜。青蟲不易捕，黃口無飽期。觜爪雖欲敝，心力不知疲。須臾十來往，猶恐巢中饑。辛勤三十日，母瘦雛漸肥。”這首詩借燕喻母，把母親撫養(yǎng)子女的不易、艱辛和無私娓娓道來，同時借雙燕的遭遇諷勸那些不顧父母痛苦而獨自遠走高飛的人們，并且強調(diào)：想要子女對自己盡孝，自己就應(yīng)先帶頭對父母盡孝。

說到對父母盡孝，清代的黃景仁和元代的與恭更是感觸良深。黃景仁《別老母》詩云：“搴帷拜母河梁去，白發(fā)愁看淚眼枯。慘慘柴門風雪夜，此時有子不如無。”寫的是詩人即將去往河梁，與母親告別，看到母親白發(fā)愁容，欲哭無淚的樣子，想起風雪之夜，不能在母親身邊盡孝，心生萬千感慨；尤其是最后一句“此時有子不如無”，道出了子女內(nèi)心的無奈和心酸，這不由讓人想起“父母在，不遠游”的古訓來。與恭的《思母》詩曰：“霜殞蘆花淚濕衣，白頭無復(fù)倚柴扉。去年五月黃梅雨，曾典袈裟糴米歸。”便是告誡作為兒女的要及時盡孝，千萬別等到“樹欲靜而風不止，子欲養(yǎng)而親不待”時追悔莫及。

“新來特特更門地。都收拾、山和水。看明年、事事都如意。迎福祿、俱來至。莫管明朝添一歲。盡同向、尊前沈醉。且唱迎春樂，祝慈母、千秋歲。”宋代楊無咎的這首《迎春樂》表達了對母親的美好祝愿，在母親節(jié)即將來臨之際，祝天下的母親們健康平安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