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御倭寇,不負“江南第一城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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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馬彥如 張劍
唐朝政治家、史學家、財政家杜佑曾說:“京口因山為壘,緣江為境,建業之有京口猶洛陽之有孟津。自孫吳以來,東南有事必以京口為襟要。”明嘉靖年間,鎮江府乃至整個南直隸地區遭受的盜賊、倭寇侵襲是明代一朝中次數最多的時期,也是當時全國范圍內遭受侵擾最為嚴重的地區。為了應對盜賊和倭寇,作為“江海之交”(王樵《方麓居士集·賀高貳守考滿序》)“留都門戶”和“江南運道咽喉”(《江南經略·金焦二山險要說》)的鎮江府,在守御倭寇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歷史功績。
倭是古代人對日本的通稱,明朝時期日本武士、浪人和商人結成武裝集團到中國沿海走私劫掠,就被稱作倭寇。倭患在明初已現萌態,不過影響有限。明中后期嘉靖帝在位時國勢日衰,加上海禁政策與明朝對外貿易政策之間的矛盾,東南沿海倭患日漸猖獗,對當時的社會和民眾造成了無可比擬的惡劣影響。
嘉靖三十二年(1553年),倭寇連艦數百,大舉入侵,浙東西、江南北同時告警。明政府以南京兵部尚書張經為總督,負責東南軍務,調集各地官兵和廣西少數民族軍隊來蘇松地區參戰。第二年,張經、俞大猷指揮部隊在嘉興北面的王江涇一舉殲寇近2000人,取得第一次大捷。但張經卻受到派來督察軍務的嚴嵩黨羽、工部侍郎趙文華的誣告,被嘉靖皇帝殺了頭。局面發生逆轉,倭患迅速蔓延。
嘉靖三十四年,一股倭寇自山東劫掠蘇北贛榆、沭陽、淮陰,另一股自蘇松撲向常熟、江陰、無錫,出入太湖。還有約70人的小股居然從浙江竄到江西饒州、安徽徽州和蕪湖,經南京城下轉掠溧水、溧陽、宜興,直至蘇州滸墅關附近才被消滅。這一年倭患同樣蔓延到鎮江地區,鎮揚江面及常丹運河沿線時有倭寇船隊行蹤。為保衛地方生命財產,丹陽縣組織軍民在縣城筑起一道內城,后又將原為土城的外城改為磚城。句容縣改建城墻,加高加固,土改為磚。鎮江府城外的甘露嶺(北固山龍埂)被掘斷,使北固山中、后峰與前峰(在城墻內)不能相連,以確保城池安全。
嘉靖三十五年,一股倭寇自福清登岸,散入內地,淮、揚、常、鎮地區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壞。有一小股竄到丹陽訪仙橋一帶,焚毀名園七峰山房,另一小股竄到丹陽呂城,被當地群眾擊退。這年四月,江北一股倭寇約3000人竄到丹徒東鄉的圌山、山北等港口地帶,燒殺淫掠,無惡不作。正在巡江的無為州同知齊恩率軍痛擊,奮勇殺敵100多人。齊恩的兒子齊嵩,當時僅18歲,驍勇善射,一直追殺到安港,其他人在后面跟進,不料中了前面敵人的埋伏,齊恩和兒子齊尚、齊開、齊仲、齊實及家丁20多人全部陣亡。倭寇乘機反撲,追到金山江面,又殺死鎮江衛千戶沈宗玉和王世良,明軍損失慘重。
倭寇深入鎮江地區的劫掠引起明政府的重視,巡江御史邵惟忠在奏本中指出,瓜洲、儀征是留都(南京)的門戶,鎮江、常州是江南漕運咽喉,不可等閑視之。明政府采納了他的建議,增調各地軍隊來東南前線會剿。
嘉靖三十六年,江北一股倭寇再度竄入鎮江、常州時,被總兵徐玨等擊潰。這一年,蘇松地區的抗倭戰斗也不斷告捷。嘉靖三十八年,進犯江北的倭寇遭挫,至此,倭寇對江南的威脅基本解除。
自古以來鎮江即為兵家必爭之地,鎮江的守御受到特別重視是基于地緣位置的獨特性。鎮江北面臨江,東南為太湖平原,水網密布,連接江南腹地,位于長江三角洲的西北頂點,京杭大運河穿城而過,越長江而北,與揚州府相望。鎮江不僅是護衛留都與江南腹地的門戶,也是南來北往,溝通長江兩岸的重要樞紐,具有拱衛留都、守護江南內地的雙重責任。明代官員陳仁錫認為:“鎮江者,上為留都輔郡,下為吳越咽喉,乃江南第一城也。”
鎮江與應天府緊鄰,以陸路通行,極為便利,所以明代初期就設立了鎮江衛,以守衛本府和拱衛南京之用。相對于陸路而言,更為便利的是水路,江防是鎮江作為守衛南京的戰略要地最為重要的一點。鎮江至南京長江沿岸多為群山,或者是江灘沙洲,不易設兵防守,況且長江萬里,波濤兇險,因而鎮江境內的金山、焦山、圌山,就成為長江防御的重要據點,也是江防上守衛南京的最后防線。
在抗擊倭寇的戰斗中,鎮江官兵同仇敵愾,浴血奮戰,書寫了一曲誓死保衛家園、可歌可泣的戰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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