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花”是什么?




圖片由創(chuàng)意寫作群群友提供
記者 笪偉
近日,“創(chuàng)意寫作 全城接力”第二十季作品展示第25篇,是徐庭國的《詩魔白居易與鎮(zhèn)江——淺談<憶江南>之“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綠如藍(lán)”》。
徐庭國在文中說:
白居易的代表作《憶江南》是組詩,共三首,其中之一曰:“江南好,風(fēng)景舊曾諳。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綠如藍(lán)。怎不憶江南?”
好一句“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綠如藍(lán)”,已經(jīng)銘記在心50余年。
有學(xué)者認(rèn)為,唐代的“江”專指長江,而且特指鎮(zhèn)江至南京段,但究竟是南京的“江”還是鎮(zhèn)江的“江”?至今未有定論。我們知道,京杭大運河不經(jīng)過南京,而鎮(zhèn)江自古有“水上立交”的美譽,大運河在鎮(zhèn)江匯長江過蘇北一路到北京,而洛陽歷史上是“隋唐大運河”的中心,水運十分發(fā)達(dá),商賈從北京、洛陽到杭州,首選水運,而水運無論北往洛陽,或南來杭州,都不會從長江繞一圈到南京,再經(jīng)過鎮(zhèn)江南下或北上,因此,我斷言:“‘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綠如藍(lán)’之‘江’是鎮(zhèn)江而非南京。這是其一;其二,歷史上,學(xué)者一直把‘江花’解釋為‘江岸上的野花’,這是不妥的。‘江花’很直觀,就是水花或浪花,不作野花解。一是人在船上,只見茫茫大江,江天一線,怎能見到岸?二是,即使白翁棄船上岸,見到的也是水天一色,太陽照在江面上,江水、浪花反射出耀眼奪目的紅光如火;何況,‘春來’一詞說明春天剛剛到來,小草剛剛復(fù)蘇,早春季節(jié),哪有野花紅勝火一說,充其量也是桃紅柳綠也。第三,‘日出江花紅勝火’如為‘日落江花紅勝火’,似乎更妥,‘日出’是早晨太陽冉冉升起,慢慢變紅;‘日落’是夕陽慢慢西下,殘陽如血,由紅轉(zhuǎn)暗,更符合一個退休老人的心境。”
這篇文章被分享到創(chuàng)意寫作九個群中。
“我拍的江水如藍(lán)圖;我在江中間拍的春來江水綠如藍(lán)圖;我拍的長江碧水藍(lán)天圖。”在一群,文友盧宏慧向大家分享了3張自己拍攝的圖片:“江上景色可遇不可求。除了第一張朝霞江水圖來自網(wǎng)絡(luò),其他圖片全是我近一年內(nèi)所拍。”
葉馨@盧宏慧:春來江水綠如藍(lán)之?“如”字,此“如”不是如同之意,而是:比得上。參“勝”字,比得過,這樣一解釋您就懂了。
盧宏慧:“如不是如同的意思。”
葉馨:臣之壯也,猶不如人。——《左傳·僖公三十年》,可以參見此條。
盧宏慧:綠不能變成藍(lán)。春意綠,江水藍(lán)。日出紅,江花火。朝霞的紅在水中蕩漾真的似火在江上燒。江花玉面兩相似。這里江花也可以理解為江之水花。江之水花與白玉的表面一樣潔凈,是形容前句碧水的潔凈。把江花比喻江邊之花卉,同采蓮女面容之喻玉面,我更認(rèn)同前者。
李榮平說:個人認(rèn)為“如”在此處,作“像……一樣”解。
盧宏慧認(rèn)為:勝,勝似,好像……一樣。好像……一樣,不是如同。
葉馨:老白不可能寫兩次江水。風(fēng)景舊曾諳。楓葉荻花秋瑟瑟,也是老白寫的。而且下句才是春來,上句不一定是春景。
盧宏慧回應(yīng):一點一面很正常。第一句是點。
葉馨解釋:不能被下一句帶偏了,認(rèn)為上句也是春景。江花,如果是指江邊上的花卉,老白描寫的也是實景。但個人以為,這種解釋有點牽強。江花還是釋意為江之水花,配合光影交錯形成的自然之景最為貼近作者本義。
李榮平說出自己的理解:日出時,浪花在光的折射下,造成江面上如花朵一般的錯覺。
……
文友“韋一”將大家在一群的討論文字轉(zhuǎn)發(fā)至八群,于是更加有趣了:兩個群的文友“隔空”討論得不亦樂乎。
“樵山”點評:“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綠如藍(lán)”,這是寫出了作者初到江南的感覺,可能當(dāng)時一早從運河進(jìn)入長江,先看到日出中的江花,再看到春天澄靜的江水,正符合詩中的意境。
葉馨:“江花不是江水,也不是浪花。”
文友“白云深處黑云家”表示:“學(xué)者說江花是岸上的野花(百度也這么說),我活到60多歲了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江花即浪花、水花。一家之言,不接受師友反駁。”
葉馨曬出蕭綱的《采蓮曲》:讀懂,您就明悟“江花”從何而來。江花玉面兩相似。唐人作詩所用詞語及典故大都有其來歷和出處,所以后人才有校注。
樵山認(rèn)為:船打出的水花,比較可信。行船江上,無非是船頭、船尾,近處、遠(yuǎn)處的水。一個是江邊,一個是江中,看到的江花顯然不同。此江花,非彼江花。
文友“淡淡人生”認(rèn)為:“這倒不一定”,江南的江,許多也就是河流。
文友“橫空出世”感嘆:古人有江南江北蓼花紅,都是離人眼中淚。江花應(yīng)是蓼花。感覺這首詩是描寫作者記憶中熟悉的江南景色,有別后離愁、記憶猶新之感,所以不是停船賞花,而是以記憶的日出中紅色蓼花寄托作者對江南的離愁,才有最后的能不憶江南。
詩人趙才才說:日出江花紅勝火中的“江花”是什么?我一直認(rèn)為是朝霞映照下的粼粼波光。我不認(rèn)為“日落江花紅勝火”更妥,更符合老年人的心境。《憶江南》中最被人稱道的是這句詞,寫盡了江南水之美,最有江南特色。蘇杭之美離不開水,蘇有太湖,杭有西湖,鎮(zhèn)江有長江。白居易選擇日出時和春來時寫江南水之美,眼光獨特,描寫準(zhǔn)確,色彩絢麗。
……
有文友深情談起:《京江晚報》有一知名副刊版面“江花”,在座很多人的作品都曾在上面發(fā)表。
記者采訪了京江晚報原副總編輯范德平,他回憶起當(dāng)初采用“江花”作為《京江晚報》副刊的刊名的由來。
“1997年12月,《京江晚報》要試刊了。當(dāng)時我分管采編工作,報紙的設(shè)計編排工作自然就落在我的肩上。一張報紙,設(shè)置哪些版面?具體的版面又設(shè)置哪些欄目?這的確是一件燒腦的事。
日報復(fù)刊時,新聞界老前輩徐鑄成曾來報社給我們講過課,當(dāng)時他對新聞烹飪學(xué)津津樂道。的確,做報紙也是一門講究‘烹飪’的藝術(shù),就是說通過采訪、組稿,有了好的原料,在后期編輯時還要設(shè)計好菜譜,精心選料、精心搭配,最后出來的報紙如同一桌美味可口菜肴。根據(jù)這個原則,拿了一個方案。試刊的晚報8個版,以新聞版為主,佐以專刊,當(dāng)然其中有一個副刊。
試刊的日子臨近,副刊的刊名,還遲遲沒有定下來,《京江晚報》的副刊,自然姓‘江’,叫江什么?想到過‘江潮’‘江聲’……似乎都不太理想。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。好幾回夢到自己泛舟江上,苦尋刊名,這也是我的網(wǎng)名‘江上’的來由。有天晚上做夢,終于夢到朝霞映在北固山下的江面上,波光粼粼江水漾動如錦,烘托出白居易‘江花紅勝火’詞句的意境。我從夢中驚醒,對,‘江花’!這個名字多好啊。于是,后來就用這個夢中得來的名字,做了《京江晚報》副刊的刊名。”
“江花”一詞究竟為何意?記者查閱了百度詞條,上面這樣解釋:日出江花紅勝火的“江花”指的是江岸邊的花朵。一說指江中的浪花。紅勝火:顏色鮮紅勝過火焰。整句的意思是太陽從江面升起時,江岸邊的花朵比火還要紅艷。幾日趣論,何謂“江花”,依舊未有定義。
……
一山一水有長風(fēng),一花一木有好景。就像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,或許,我們的一萬個文友也有一萬朵開在心尖上的“江花”吧。
責(zé)任編輯:阿君
